２０１７年第４期 总第３４１期 盘璃童踢 ＴＨＥ ＳＩＬＫ Ｒ０ＡＤ 考古与考察＠ 庄浪兴龙寺石窟考古调查 李晓斌 （庄浪县博物馆，甘肃庄浪７４４６９９） ［摘要］兴龙寺位于甘肃省庄浪县通化镇中庄村，石窟始凿于明代、延续至，是一座以佛教为主的石窟寺。经考古凋查发 现有石窟８座，石龛２处，石窟造像ｌ６尊，壁画２Ｏ平方米，残石造像３尊，石碑６通。在５号窟西壁上发现明代正德二三年“兴龙 寺”石刻题记。兴龙寺石窟所处位置在古丝绸之路鸡头道东段安化峡西口，是古丝绸之路要冲。 ［关键词］兴龙寺石窟；石刻题记；罗汉像 ［中图分类号］Ｋ８７９．２［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５—３１１５（２０１７）０４—００３０—０２ 一、庄浪兴龙寺石窟考古调查情况概说 进深３．２米，正壁前有长方形石坛，石坛长３．５米，高０．７ 兴龙寺石窟位于庄浪县通化镇中庄村北１．５公里的 米，宽１．２米。没有造像，窟口左边有１米多高石块砌成的 水洛北河北岸断崖上，原名红崖湾石窟，距庄浪县城３５公 石墙。石窟东壁残存高１．８米，宽２米，厚２厘米的泥皮，泥 里。石窟开凿于坐北面南、形似麦垛的山峰上，当地人 皮最外层是白灰层，其上墨书１５竖行题记。题记日：“口口 称为兴龙山。石窟东５０米处为红崖湾水库，西南４０米为 口兴龙山位于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历朝口口至清同治 水洛北河河谷和庄（浪）泾（原）公路，北为贺家山。石窟分 年口口遭口灾古踱口口／切岁久经口无可考逐口重修始 布在长５Ｏ米、高１０—３０米的兴龙山东南面石壁上，分布面 口口口口口口／……静邑人合口口／……”从内容分析， 积约１０００平方米。在以前，石窟范围内有多座地面木 应为清代晚期到初期姓合的文人所题。 构建筑。在清代同治年间和上世纪６０年代红崖湾水库建 ２号窟，在１号窟西面３０米处，距地面高约８米。方形 设过程中，石窟遭到大规模破坏，西南断崖上多座石窟在 平顶窟，高２．９米，面宽４米，进深３．４米，没有造像和壁画， 上世纪６０年晚期修建红崖湾水库时被泥沙掩埋。２０１４年 在窟内石壁上有木桩孔，正壁石坛被今人用水泥封裹。２号 ３月至２０１５年１１月，通化乡中庄村村民在清理石窟西南 窟当地人称为“玉皇楼”，据说在１９６６年前曾有壁画。２号 水库排洪渠泥沙过程中，重新发现４座石窟（５至８号窟） 窟前地面上凿一上下行人的长方形孔洞，孔洞壁上凿有石 和６通石碑。在５号窟西壁上发现明代正德三年（公元 脚窝，孔洞到地面崖壁上残存桩孔。 １５０８年）“兴龙寺”石刻题记。现有石窟８座，石龛２处，石 ３号窟，在２号窟西面下方２米处，距地面高约６米。 窟造像ｌ６尊，壁画２０平方米，残石造像３尊，石碑６通。 方形平顶窟，高２．５米，面阔４．９米，进深５．１７米。正壁前有 石窟始凿于明代，延续至。 长方形石坛，石坛长２．１５米，高０．４７米，宽０．７６米。石窟壁 兴龙寺石窟此前从未编号，也没有进行过详细的考古 上有木桩孔并残留小面积的云纹和火焰纹壁画。在石窟右 调查，庄浪县博物馆原馆长丁广学曾在上世纪７０年代文 侧地面置放两尊残石佛像。其一为坐姿石佛像，灰砂岩质， 物普查时到过兴龙寺石窟，因通往石窟的木梯朽毁，故他 头和右臂已残失，佛像右肩袒露，披左衽贴身袈裟，左手施 未能进入洞窟调查，在普查中只发现４座石窟（１至４号 禅定印，结跏趺坐于方形莲台上。残高０．８７米，宽Ｏ．７１米， 窟），因其东北是红崖湾水库，遂命名该石窟为红崖湾石 厚０．３１米。其二为站立佛像，灰砂岩质，仅残存佛像小腿以 窟。程晓钟在《庄浪石窟》一书中关于红崖湾石窟只有５５ 下的衣纹、双脚和圆形莲花站台部分。残高０．４３米，宽０．４４ 字的简略记述，内容不详。庄浪县博物馆从２０１４年３月至 米，厚０．２５米。当地群众近年在窟内设神位祭祀周都督（周 ２０１５年１ １月，先后三次组织专业人员对兴龙寺石窟进行 瑜），正壁位置有现代小型“周都督庄严神像”一尊。树立于 考古调查，结合这几次考古调查，笔者对石窟进行了编号。 清代光绪时《保平堡布施兴龙山树木人石碑》上刻“顺天一 现将调查情况简报如下： 品都督重修”等铭文。说明至迟在清代光绪时期，３号窟被 编号顺序按石窟分布方位从东向西，依次是１至８ 用来祭祀三国时期的周瑜。 号。１至４号窟位于石窟东面，靠近红崖湾水库。新发现石窟 ４号窟，在３号窟西面上方，高于３号窟３米，两窟相 编号为５．６、７、８号窟，位于整个石窟南面和西面崖壁上。 距约２Ｏ米。方形平顶窟，高２．４米，面阔４．１３米，进深３．６ １号窟，东面靠近红崖湾水库，石窟正下方即水库泄洪 米，窟内无造像和壁画。 渠，距地面高约１２米。方形平顶窟，高２．５米，面阔３．５米， ５号窟，在４号窟西面下方３米处，为方形平顶窟，保 ３０ ０： ０ ＾ ０． ｌ 存现状较完整，有浮雕石造像ｌ６尊。石窟门比窟内室略 为早晚不同时期作品。大寺８号窟为明代石窟，迦陵频伽 小，石窟门高１．８８米，宽１．６米，窟内室高２．１米，宽２．６米， 图案纤细修长，飘逸灵动，手法娴熟。红崖湾６号窟迦陵频 进深３米。正壁前有长方形石坛，高０．５７米，长２．６８米，宽 伽图案只是在孩童背部绘有双翅，孩童造型丰满臃肿，形 具有典型的世俗化倾向。故从图案造型分析，红崖 ０ ８８米，石坛上无造像，正壁（北壁）主尊造像从残迹判断 象夸张，原有泥造像一尊（已毁）。５号窟内共有浮雕石造像ｌ６尊， 湾６号窟迦陵频伽图案在时代上较大寺石窟８号窟略晚， 高约０．５～０．６米左右。石窟门口左右各有１尊造像，其造型 大致到清代早中期。背光右侧壁画图案较模糊，仅存羽状 与左侧壁画图案互为 为菩萨，西壁造像７尊，从造型判断，为罗汉造像。正（北） 翅膀，仔细观察也为迦陵频伽图案，１米，高２米，只有白灰地和黑色边 壁左侧为１尊弥勒造像，右侧为１尊世俗化的男性造像。 对称。西壁壁画残长２．东壁造像５尊，皆为罗汉。所有造像均为石胎泥塑彩绘，泥 框，再无其它图案。东壁壁画全部被破毁。观察６号窟壁画 厚度有６厘米，贴近石壁的是５厘米厚的草拌泥层， 塑为白灰，在白灰上施以彩绘，现泥塑和彩绘均已脱落，只 断面，有部分造像表面残留彩绘痕迹，但石胎保存现状较完整。 石窟东壁角落凿有一小石龛，龛内有一枚小铁环。在石窟 门口左上方有一条石雕的龙，仅存头部及前半身，龙张嘴 呈爬伏状，头上有角，身上刻有鳞甲纹，身下刻卷云纹。残 长０．４５米，宽０．１２米。 在５号石窟西壁罗汉像下开凿题记一处。铭曰：“平凉 府镇原县雄武口／发心愿主马德妻口口／童男马正禄妻 张氏口（位）／张口口马长僧马报口口口／童女财口梅保 金寺／同发心人贺真口口／口贺庆贺廷工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叩／口寺匠人口真／圆兴师田口师王友良／ 时正德三年十二月十七日吉旦／兴龙寺口口／王口文 口进／利茂童男利／连章／祖时昌书口何口口口口／吉 地一峰／。” 上述题记内容提供了以下重要信息：一是５号石窟的 开凿时代是明正德三年，即公元１５０８年，距今５０９年。正 德是明武宗朱厚照的年号，他是明代的第十位皇帝，精通 佛学，会梵文，是一位信奉和倡导佛教的皇帝。二是该石窟 寺在明代称兴龙寺，是以佛教为主的寺院。三是石窟的开 凿者是明代平凉府镇原县的马德、马正禄、马长僧、贺真、 贺庆等，似为两个家族的人。 ６号窟，位于５号窟西面上方３米处，距地面高１８米。 ６号窟内没有造像，仅残存部分壁画。６号石窟为方形平顶 窟，高２米，面阔１．６３米，进深２．６米，正壁（北壁）前有长方 形石坛，高０．７３米，长２．２２米，宽０．５７米，该窟造像不存， 只残留部分壁画，正壁（北壁）壁画高１＿３米，长２．２２米，壁 画以白灰为地，绘有黑色边框，图案直接绘在白灰壁上，主 尊位置绘红色火焰纹背光，背光下方原有方形泥台座和塑 像，已毁。背光左侧图案为—俯身向下腾空飞翔状的孩童， 孩童圆首无发，双手相交环拱于胸前，双脚一前一后，腰间 系红色围裙，背部绘羽状双翅。该造型当为迦陵频伽，迦陵 频伽是佛教里能唱最动听音声的神鸟，在印度人心目中， 它是乐神和音乐的祖师。随着佛教从印度传人中国，迦陵 频伽最早出现在北魏时期的佛教石窟艺术中，此后该图案 和造型多出现在唐代以后佛教石窟壁画和宋、金、西夏墓 葬中。在庄浪云崖寺石窟群大寺石窟８号窟正壁残留壁画 上也发现一幅迦陵频伽图案，这幅迦陵频伽是人首人身双 翼鸟爪的飞天造型，上述两窟迦陵频伽造型风格迥异，应 外层是厚１厘米的白灰层。 ７号窟，为方形平顶窟，高２米，面阔１．７米，进深１．５ 米，无造像，窟顶部绘八卦纹壁画。为清代石窟。 ８号窟，为方形平顶窟，高２．１米，面阔１．８米，进深２－２ 米，无造像和壁画。为清代石窟。 二、结语 （一）石窟的时代 根据石窟形制、石窟题记、造像风格和石碑记载内容 等，笔者认为，兴龙寺石窟开凿于明代，以佛教为主的石窟 寺，其中１至５号窟应为明凿，清代到时期是以 佛教和道教并存，６至８窟为清凿石窟。 （二）关于石窟的命名 早在上世纪７０年代全县文物普查过程中，前辈丁广 学先生命名该石窟为红崖湾石窟，此后《庄浪石窟》的作者 程晓钟也沿用这一名称。“红崖湾”这一名称不见地方史志 和残存石碑的记载。据笔者调查，该名称始于１９４９年前 后，是当地群众见兴龙山一带崖面岩石呈砖红色（实为地 质学上的丹霞地貌），是望景生名的一种叫法，故一直沿 用至今。因为在５号窟题记中明确记载该石窟寺为“兴 龙寺”，所以红崖湾石窟应恢复原名，现应改称为“兴龙 寺石窟”。 （三）石窟的价值 首先，５号窟保存有较完整的１６尊石雕造像，其雕工 粗犷但不失神韵，罗汉造像，神态各异，栩栩如生。从全国 范围来讲，明清时期是中国石窟发展的衰落阶段，保存下 来的石窟造像非常稀少，故５号窟对研究兴龙寺石窟历史 沿革和明代石窟造像艺术提供了非常珍贵的科学资料。其 次，５号窟有非常明确的纪年题记，对石窟的断代提供了准 确的考古信息。第三，兴龙寺石窟在明代时影响较大，曾吸 引异地佛教信徒到庄浪开窟造像。明代时镇原县属平凉府 管辖，现在属庆阳市管辖。庄浪和镇原两县相距较远，在古 代交通不便，镇原县佛教信众在明正德三年到兴龙寺请人 开窟造像，说明兴龙寺在明代时规模和影响较大。最后，兴 龙寺石窟所处位置位于古丝绸之路鸡头道东段安化峡西 口，是古丝绸之路要冲，对研究庄浪及陇东地区石窟寺的 分布，建寺规模和宗教艺术的传播及发展，以及这一区域 古代的交通、地理、对外关系都有重要的价值。 掰彰 妻 蠢露 ％ ３１
